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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8章 城主往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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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8章 城主往事

謝挽幽一家是最先抵達鳳凰樓的家庭, 雲湄已經訂好視野最好的雅間,在裏面等他們了。

“其他人還沒來嗎?看來我們動作還算快的了。”謝挽幽坐下,小心地把小白贏到的六陰赤渠蓮放在了桌上。

雲湄正想問他們玩得怎麽樣,冷不防看到這盆蓮花, 瞬間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:“你家孩子竟然在姜老頭的坑人蓮池裏撈到了黑魚?”

謝挽幽楞了一下:“你也知道那家店?”

“怎麽不知道。”

雲湄走過來, 頗為新奇地觀賞那盆蓮花, 感慨道:“我和江映塵剛來蓮城的時候,姜老頭的店就開在那了,這盆蓮花一直是姜老頭的鎮店之寶,據說是什麽很稀有的品種,姜老頭自己也只培育了幾株,這麽多年, 還從未有孩子從他手裏贏走過這蓮花。”

謝挽幽聽了,不由把謝灼星抱到懷裏, 親了親他的額頭:“那我家小白真是太厲害了!”

謝灼星有點不好意思:“其實也是因為我運氣好哦,剛好遇到了黑魚, 不然肯定也要等很久。”

雲湄笑道:“那條黑魚上動了點手腳, 小白能把它撈起來, 就已經說明小白很厲害了。”

封燃晝拉過那盆蓮花看了眼:“這花能放在蓬萊島的湖裏養嗎?”

“能啊,”謝挽幽點頭,托著下巴看花:“要是養得好,說不定能養得它長滿一片湖, 那時候我就賺死了……你不知道,這花藥效賊好,幾乎快絕跡了, 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。”

謝挽幽狂蹭謝灼星的小臉:“小白,我的幸運之神!”

謝灼星跟娘親貼貼臉, 心情十分雀躍。

他也能幫得上娘親的忙了誒。

封燃晝在旁邊漫不經心地摸了一下幼崽的頭發。

要是連區區一條黑魚都撈不上來,幼崽身上的神獸血脈豈不是成了一個笑話?

他們等候了其他家庭一會兒,先等來了穹淵父子。

木門被推開,小蛟抱著一盆赤紅色的蓮花,興致勃勃地進了門,見到謝灼星,他立即興奮地呼喚自己的好兄弟:“小白你快看,這是我撈魚贏到的花,是不是很漂亮!”

謝灼星從謝挽幽的膝蓋上滑下去,好奇地走過去看,辨認片刻,發現這花跟他剛剛贏到的一模一樣。

“好巧呀,我剛剛也去撈魚了,”謝灼星噔噔噔跑到桌前,指著桌上那一盆花道:“你看,我也贏到了。”

小蛟不由感慨道:“不愧是你,我的好兄弟!簡直跟我心有靈犀啊!”

說著,他讓穹淵幫忙,把兩盆花擺到一起,自己則跑去很謝灼星說悄悄話:“我覺得我娘親會喜歡,所以我想把它帶回去,放在娘親的墓前,讓她也能看到這麽漂亮的花。”

“你娘親肯定會喜歡的,”謝灼星認真道:“她知道你想著她,一定也會很高興。”

小蛟不由翹起唇角,戳戳他:“那你怎麽會去撈魚?”

謝灼星:“我娘親超喜歡這盆蓮花的,我想實現娘親的願望。”

小蛟點點頭,像是想起了什麽,小聲說:“這花好像很值錢,因為我抱走花的時候,那個老爺爺都快哭了呢。”

謝灼星沈默了一會兒,悲憫道:“老爺爺可能要無家可歸了,好可憐,讓我們為老爺爺祈禱吧。”

小蛟也很同情老爺爺,於是跟好兄弟一起雙手合十,趴在窗口,朝著橋頭的方向誠懇地為老爺爺祈福。

謝挽幽:“……”

不知道說什麽,反正,心情就很覆雜。

雲湄更是一言難盡,一晚上失去兩株鎮店之寶,姜老頭怕是要吐血而亡了吧。

這時,欒湛和渺月也推門進來了。

雲湄看到欒湛懷裏抱著同樣的蓮花,瞳孔地震。

小白和黑蛋能贏蓮花就算了,他們這對小情侶又沒孩子,從哪裏搞來的蓮花?

謝挽幽也不理解,詢問渺月:“不是只有小孩能下湖撈魚嗎,你們怎麽搞到的這花?”

渺月一臉不忍直視,捂著臉說:“別提了,老板剛開始不同意,後來欒湛出價一萬極品靈石,老板才勉強放他下去。”

“啊啊啊,好丟臉!”渺月耳根都紅了:“橋上的人還奇怪,一直在問誰家的孩子長那麽大……”

所有人:“……”

這故事實在太炸裂,把所有人都震撼傻了。

就離譜。

身為當事人的欒湛,面上卻沒有任何羞愧之色,從容地捏住渺月的下巴,低頭道:“這不算什麽,我說過,只要是你想要的,我都會幫你得到。”

又是這糟糕的臺詞!

渺月社死得不行,踩了他一腳,紅著耳朵跑遠了。

其他人:“……”

雲湄嘴角一抽,這一刻,她是真的覺得這一幫人都是臥龍鳳雛。

果然是物以類聚,人以群分,這幫人能湊到一起,是有緣分的。

既然人都到齊了,雲湄便讓小二上了蓮城特色的荷葉酒和特色菜,畢竟花神游街還未開始,總不能讓一群大佬坐著幹聊。

吃菜的人主要是兩個孩子,在座的大人都是高階修士,對食物沒太多興趣,都選擇了喝酒。

謝灼星和小蛟原本還很好奇荷葉酒的味道,嘗過一筷子的酒,就皺著臉躲遠了,默默拿勺子繼續吃自己的飯。

酒過三巡後,在座之人都有了一絲醉意。

渺月臉頰微紅,把椅子搬到雲湄身邊,勾著雲湄的肩開始談心:“今天看你的第一眼,就覺得你心情不好,是被臭男人給傷透了心麽?”

雲湄揉著額頭,聞言驚訝地睜開眼:“你怎麽看出來的。”

“害,我能看不出來?我可是合歡宗的弟子!”渺月一拍桌子,大著舌頭道:“我有經驗,讓我、讓我來開導開導你,我就見不得美人為男人傷心!”

雲湄大概是喝醉了,又或許是實在憋不住心事,聽渺月這麽說,很少跟別人分享心事的她第一次沒忍住,吐露了自己此時的心境。

“有一個人,我真的不懂他。”雲湄扶著額頭皺眉道:“我從泥潭裏把他拉起來,陪著他走到今天,我以為,我在他心裏是不一樣的,結果他終於能達成夙願,卻要我離開,說他已經不需要我了……他什麽意思啊,我在他那裏難道就是個救苦救難的大善人?”

“聽起來像是個無情無義的鳳凰男。”渺月托著下巴:“不過也可能是有隱情,你詳細說說你們相遇的經過,我幫你分析分析。”

謝挽幽也把椅子搬了過去,坐在了雲湄的右邊:“他讓你走嗎?可我今天看他的樣子,不像對你沒有半點情分。”

雲湄沒有被安慰到,把玩著酒杯苦笑道:“正因如此,我也時常會被迷惑,他總是這樣,若即若離,當我以為他也喜歡我的時候,又毫不留情地把我推開。”

通過雲湄的講述,謝挽幽和渺月逐漸弄懂了來龍去脈。

雲湄一開始並不是魔修,而是修士,因為一些原因,她墮了魔,進入魔域後,僥幸得到了一個高階魔修的指點,一步步坐到了寰城城主的位置。

當上城主後,雲湄便誅殺了害她墮魔的仇人。

仇人已死,雲湄也不是好戰的性子,一度感覺十分無趣。

每一天,魔域內都會發生大大小小的地盤之爭,為了消遣無聊的生活,雲湄偶爾會外出征戰,仇人一死,支撐著她活下去的支柱就沒有了,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在一次次的戰鬥中被人殺死,終結掉這無趣的一生。

至於江映塵,則是她在某次凱旋回城時發現的。

人群之中的偶然一瞥,讓她註意到了這個漂亮得不像魔修的男人,他仿佛一顆墜落到汙泥裏的星星,於熙熙攘攘的庸俗人群裏,綻開了非同一般的耀目光彩。

“好吧,我承認,一開始,我就是看上了他的美色。”雲湄坦蕩道:“我想著,總歸日子這麽無聊,就搶個漂亮的回去玩玩唄。”

所以雲湄下了戰馬,制止了正在罵罵咧咧地拖拽江映塵的魔修。

那個魔修應該是某個暗窯雇傭的打手,專門看守窯內的奴隸,防止他們逃跑,見城主似乎對手裏的奴隸起了興趣,魔修立即諂媚地向雲湄推銷江映塵,拼命展示他全身上下唯一幹凈的那張臉。

那張臉遠看就很優越,近看之下,雲湄更是滿意,正要讓下屬付錢,就看到了江映塵那雙手,不由皺眉問道:“誰剁了他的手指?”

“這……呵呵,我們收到他的時候就這樣了,應該是他的仇人幹的吧……”

魔修生怕貨品身上的瑕疵點搞砸了這場買賣,連忙各種吹噓江映塵身上的優點,並向她展示。

雲湄瞥了江映塵一眼,他雙眼空洞,仿佛失去了對外界的感應,如同布偶娃娃一般任憑魔修擺布,像是根本不在意自己會隨著命運的洪流飄向何方。

不知為何,雲湄忽然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,被仇敵所害,一度也淪落到了無比淒慘的境地,若不是被那個高階魔修所救,恐怕也會淪落成一灘卑賤的爛泥。

大致就是出於這種微妙的同病相憐之感,雲湄難得生出了一絲同情,雖然江映塵微有瑕疵,雲湄還是將他買了下來,放在戰馬上,一同帶回了城主府。

渺月若有所思:“你在他最落魄的時候救了他啊,他對你的初始好感應該很高吧。”

雲湄自嘲一笑,瞇著眼:“我是魔修,我可不會善心大發地做慈善,買他回來,本就是圖謀不軌……總之,我算是趁人之危,對他做了一些比較過分的事,現在想想,他不喜歡我,也是理所應當。”

這樣的劇情展開倒是把渺月整不會了,渺月撓撓頭:“那就得看看有多過分了……算了,現在不是能說這個的場合,你繼續說吧。”

這是窗外傳來了一陣喧鬧聲,兩個小孩子馬上趴到窗口看熱鬧,原來是花神游行開始了。

封燃晝、欒湛和穹淵加入不了她們的話題,只能加入兩個孩子,跟他們一起觀賞花神游行。

在喧囂的人聲中,雲湄仰頭灌了一杯酒,繼續開口。

一開始,江映塵對她的行為幾乎算得上順從,無論她做什麽,都不會顯露出什麽抗拒的神色,一開始,雲湄對此很是滿意,她花錢買個樂子,自然不希望給自己找不痛快。

江映塵很安靜,就算雲湄準許他在城主府內自由走動,他也只會每天靜坐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,寸步不出。

在那些無趣的日子裏,每天觀察江映塵成了雲湄唯一的消遣,雲湄漸漸對這個人生出了好奇,他呆呆坐在那裏的時候,究竟在想些什麽?

因此除了床上的交流,雲湄白天也偶爾會去跟江映塵說話,江映塵寡言少語,只有極少數的時候會回答,雲湄觀察他,發現他的目光落在虛空中,眼中什麽都沒有。

時間逐漸流逝,江映塵看似正常,卻一直在不斷消瘦,說話的次數也在變少,哪怕雲湄找再多的人來醫治,都阻擋不了他日漸枯萎的趨勢。

雲湄剛開始還搞不懂,直到偶然看到江映塵盯著光禿禿的手掌發呆,這才明白過來,他的消沈,或許是跟他消失的手指有關。

雲湄暫時還不想失去江映塵,既然他是因為手指才日漸消沈,那就把他的手指治好,總歸不是什麽難事。

普通醫師治不好,就帶他去懸游道人那裏治,什麽夷藤劇毒,懸游道人堂堂天階煉丹師出手,雲湄不信治不好他的手。

出發前,雲湄信誓旦旦地向江映塵保證,那也是第一次,她在江映塵眼中看到希望的光亮。

只可惜……最後真的連懸游道人也治不好。

回來後,江映塵徹底消沈了下去。

某一天,雲湄意外看到江映塵用兩只手掌夾住一把刀,顫抖著刺向脖子,驚得她當場搶過了刀。

江映暉哭了,這麽多天以來,雲湄第一次看到他哭,也是第一次聽到他說那麽多話。

他說:“讓我死吧,我再也不可能拿起筆,也不可能畫出咒文,我這樣像廢人一樣活著,還有什麽意義!”

雲湄這才知道,原來江映塵之前是個咒師,她看了看刀,沈著臉沒有說話,等到江映塵逐漸平息了情緒,她才問道:“刀是哪裏來的?”

“是我的師弟給我的,”江映塵笑得淒涼:“他用這把刀斷了我的前程,卻沒有殺我,他要我在絕望之時拿它自我了斷……現在,他成功了……”

“這段時間,承蒙城主照顧,”江映塵聲音越來越低:“可我……我真的已經堅持不下去了……”

連懸游道人也救不了他的手,他連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,這儼然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。

雲湄明白他的心態,因為她跟江映塵有過相似的經歷,可跟江映塵不同的是,那時有人拉了她一把,讓她從泥潭裏爬了起來。

那一絲善意,雲湄至今都忘不了,所以,看著跌落深淵的江映塵,她也想拉他一把

“他想你死,你就要遂了他的願?”雲湄面無表情地把他從地上揪起來,冷聲道:“你死了,他還活著,並且活得更快樂,沒人知道他對你做的事,他可以享盡名利,平步青雲,你就這樣甘心?”

江映塵睫毛顫抖,沒有回答。

雲湄沒有沒收他的刀,而是將刀插在了桌上。

“無法用手畫符,那就用腳,你記住,只有活下來,才有報仇雪恨的希望。”

江映塵聽進去了,於是開始重新練習繪咒。

可惜……結果並不盡人意。

眼看江映塵要再次消沈,雲湄只能換了條路子哄他:“不如你教我繪咒吧,我學會以後再幫你報仇,不就相當於你報仇了。”

雲湄記得,那時候江映塵搖了搖頭,說的還是那句:“這是我自己的仇,與城主無關。”

不過大概是為了轉移註意力,他還是教她繪咒了。

雲湄不是一個很好的繪咒苗子,每學一個咒文就要畫錯很多張,氣得原本沒有波瀾的江映塵都開始瞪人。

雲湄反倒覺得會瞪人的江映塵更為生動有趣,每天都要故意逗逗他,不知何時,就生出了情愫。

因為喜歡這個人,雲湄開始在意起江映塵對自己的看法,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樣,每天都去冒犯他,江映塵對此沒有表達不滿,所以雲湄覺得,他應當是感到高興的。

日子就這麽過去了,直到魔尊出現,帶來了師弟的消息,並給江映塵煉制了一副隨心而動的指套,一切才有了巨大的改變。

江映塵有了指套,仿佛重新見到了希望,他重新撿起了繪咒,開始日日苦練,雲湄陪他覆健的同時,也厭倦了每天打打殺殺的生活,幹脆把寰城城主的權利讓渡了魔尊,自己帶著江映塵回到了修真界,修真界靈氣多,對江映塵的身體更有好處。

得知雲湄要帶他離開魔域的那晚,江映塵眼中的驚訝怎麽都掩蓋不住。

“為什麽?”江映塵不知所措:“那寰城呢,寰城你不管了嗎?”

雲湄卸了重擔,反倒很是輕松:“寰城給魔尊了,魔尊說,只要我想回來,還能繼續擔任這個城主,要是你不喜歡修真界,咱們就回來。”

江映塵沈默了一會兒,說:“我不喜歡修真界。”

雲湄知道,他不是不喜歡修真界,而是怕了那個有著他師弟的修真界。

可是有些事,終究是要去面對的。

雲湄想起了在她還是修士時,曾有過的一個願望。

那個願望伴隨著她墮魔,也一並消散了,可那晚,雲湄重新提起:“可我想去蓮城看花。”

江映塵看了過來,雲湄心中一動,試探著坐到他膝蓋上,這個行為比較放肆,江映塵臉上浮現了一絲不自然。

雲湄沒動,她現在就想這麽做:“在我沒墮魔之前,我一直想去蓮城看花,你陪我去一趟蓮城,看過花以後,我們再回來。”

江映塵最終還是說了好。

然後他們就去了蓮城,可惜抵達的時候已是冬日,沒有蓮花會在這時盛開,雲湄就說,一來一回也麻煩,不如就住在蓮城,一直等到花開的季節吧。

這一住,就是好多年。

“事情就是這樣了。”雲湄醉醺醺地喝了一口酒:“事到如今,我也不知道他對我是感激更多,還是恨更多,他什麽也不說,我猜不到。”

渺月忍不住說:“他不說,那你就親口去問他啊,大家都敞開天窗說亮話,猜來猜去的,真的很容易導致狗血的誤會!”

這一點,渺月真的深有體會。

謝挽幽讚同道:“是這個理,就像渺月,一誤會就錯過了很多年,長嘴就是用來說話的,你今晚就去找他問個清楚,若他真對你沒有半分情意,你再走嘛,世界這麽大,你總會再找到一個願意陪你去看花的人。”

雲湄似乎聽進去了,盯著手裏的酒杯若有所思。

過了片刻,她閉了閉眼:“好吧,就這麽辦。”

謝挽幽拍了拍她的肩:“而且我覺得你該換位思考一下,你怕江大師會看不上你魔修的身份,那你有沒有想過,江大師也會怕你嫌棄他手指殘缺,所以不敢主動親近你?”

雲湄微微一楞。

謝挽幽言盡於此,說完後,便起身去窗戶那邊看花神了。

這的確是個極佳的觀賞位置,從窗口看出去,可以將一整條街的景色都收入眼中。

有煙火轟然綻開,謝灼星和小蛟嚇得連忙捂住耳朵,反應過來是煙花後,才相視一笑。

謝灼星想起一件事,從身上拿出他贏到的龍形手鐲遞給小蛟:“黑蛋,這個送給你。”

“這麽巧,我也有東西要送你。”小蛟也在身上掏了掏,掏出一個精美的白虎擺件:“我在撈魚老爺爺的攤子上看到的,當時就覺得很像你!”

兩只幼崽交換了禮物,於滿天煙火之間惺惺相惜地對了對拳:“好兄弟!”

謝挽幽笑看著這一幕,被封燃晝勾了一下手指:“聊完了?”

謝挽幽點點頭,感慨道:“這麽看來,我拿下你的速度還是比較快的。”從她表白到封燃晝同意,好像也就用了一個月沒到。

封燃晝:“……你說得我好像很不值錢。”

大概是酒喝多了,謝挽幽嘴一瓢,來了句土味情話:“值錢值錢,我的寶貝,你在我心中是無價之寶~”

封燃晝有被土到,神情覆雜地看她:“以後不許再喝那麽多酒了……”

醉到連端水都忘了。

謝灼星在旁邊,滿眼都是震驚和失望,封燃晝看著他,心情莫名好了一點。

他跟謝挽幽相遇在了錯誤的時間,好在最後,他們還是走到了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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